晨雾如纱,漂浮在寒潭水面,泛着淡淡的银白。
金色的晨光穿透薄雾,洒在小木楼的窗棂上,变作块块金斑,落在桌案旁蜷着的雪白大敞上。
元熙睡得酣沉,浑身绒毛舒展开来,正想弓身伸个懒腰时,却发觉身子被柔软的物事裹着,动弹不得。
狭小的包裹里,满是清冽干净的冷香。
和她在王权富贵身上闻到的一样。
她小幅度地蛄蛹着,毛茸茸的身子在织物间拱出一道缝隙。
脑袋先探出来,金蓝耳尖抖了抖,才看清裹着自己的是件白色绒毛大氅,毛质细密蓬松。
元熙纵身跳下木榻,蓝光褪去化作人形。
指尖抚过大氅上柔软的绒毛,轻轻掸了掸,拂去不存在的微尘,再将大氅叠得方方正正,放在榻边的矮几上。
推开门的瞬间,金戈铁鸣之声迎面而来。
元熙瞧了瞧门,原来王权富贵在木楼上布了静音术法,将练剑声隔绝在外。
难怪她睡得这般安稳。
台阶上的积雪有被扫过的痕迹,露出有些湿润的木板。
阳光洒在雪地上,反射出耀眼的光,让这终年冰封的寒潭,在视觉上添了几分暖意。
枯树旁,王权富贵正挥剑练招。
白衣翻飞如蝶,两肩鎏金在晨光中熠熠生辉,手中王权剑吞吐着凛冽剑气,每一次挥出都带起铿锵的破空声。
剑风扫过地面,积雪被卷成细碎的雪沫,簌簌纷飞,落在他的衣摆上,转瞬消融。
招式利落狠绝如寒潭奔涌,如高山坠石,如流云穿梭……周遭的灵气被牵引到剑身上,化作淡淡的金光,遇雪破冰,威力惊人。
只是他的面容冷硬,眼底没有半分波澜,与昨晚聊天时的王权富贵判若两人。
此刻的他,又像是木偶一样重复着相同的剑招,一招又一招,不知疲倦,也不见停歇。
元熙望着他的身影,心里泛起一丝困惑:
他明明不开心,可为什么还要这般执着地练剑?
王权富贵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的身影,手腕一转,长剑“咔嗒”入鞘,无半分拖沓。
他抿了抿唇,迈步走上前,面容柔和了些许,声线微哑:“可是我吵到你了?”
元熙连忙摆手,眼眸亮晶晶的:“你都设了术法,怎么可能还会吵到我。”
王权富贵闻言点点头,紧绷的肩背稍稍放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