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。
最终还是夏歌先开了口。
她试图重新捡起那张破碎的面具,为自己挽回一丝体面,可开口时,声音却干涩发颤。
“我……”她连忙舔了舔干涩的唇,试图组织语言,平时八面玲珑的舌却忽然打结似的,“我只是……对不起……我没有别的选择。”
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,急切地想解释:
“因为……因为——”
“因为什么?!”
闻妄雪猛地抬头,直直逼视夏歌。
视线相接的刹那,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。夏歌只能看到那双眼睛。
那双通红、质问的眼睛。
很熟悉。
熟悉到,它曾出现在她每一个被冷汗浸透的噩梦里——
血液在血管里狂奔,心跳快到要从喉咙里跳出。她拼命奔跑,书包在背上一下一下拍打,连带着侧边挂着的幼稚兔子挂件也晃得叮当作响。
周围投来无数同学的惊诧目光与议论,她却也顾不上什么形象,耳边只剩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。
脑子里一片混乱,只能不停地祈祷:
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。
一定一定一定不是真的。
前方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,像一堵墙。她像疯了一样扒开人群,推搡着硬挤了进去。
当视线终于穿透缝隙时,脚步忽然一滞。
在人群的中心,祁姐姐独自一人跪在血泊中。
她怀里抱着一个……
人?
应该是人吧?
那身形的轮廓扭曲弯折,根本不似人类该拥有的形态。手臂和腿都像被折断的树枝一样向外翻折,碎骨从多处皮肉中刺出。
鲜血浸透了祁姐姐的双手和衣襟,也把那具身体身上跟她自己一模一样的校服染得血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