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父亲遵循礼法,治家极严。
洪易便亲眼见过一次,三夫人的儿子因贪杯恋醉,错过了洪玄机考较功课的时辰,便被拉下去执行家法,腿都打断,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年。
若是被知道自己违背禁令,非但习武学道,还修炼了整个侯府都严禁的儒门之法,他必定不会有好下场。
不过洪易现在也一样不敢违逆,不去见洪玄机。
只得随着吴大管家,走过层层深院,来到洪玄机的书房。
踏进书房大门,洪易躁动不安的心神,反而宁静了下来。
令身旁的吴大管家微微意外。
“站到边上。”
一个高大的身影,伏在案上,在批阅着文卷。
洪易进来,他头也没抬,冷肃的声音说了一句。
洪易只能乖乖站到一边,安静地等待。
直等了大半个时辰,洪玄机才将文卷放到一旁,缓缓抬起头。
洪易只觉两道如刀剑般锋锐的精芒划过周身,甚至连神意也微微一冷。
“听说你永春郡主续了两句诗,还因此得了小理国公得赠礼?”
“为何如此?卖弄你的歪才?经义道理不读,还敢以之邀宠敛财,不行正道,做这些歪门邪道?嗯?”
洪玄机语声冷厉,令洪易心中凛然。
那轻轻一声轻哼,更是令整个书房凭空冷了下来,如同置身冰窟。
若非洪易浩然之气有成,又修炼了儒门绝艺,早就瘫软了下来。
他胸中只觉有一股无法宣泄的愤怒。
经义道理?正道?
你何曾教过我什么经义道理,什么正道?
若非我有际遇,便连书也无处可读。
如今倒来说我歪邪道?
洪易心中默念他读过的养气经义,瞬间将心中郁气抚平。
躬身道:“父亲大人教训得是,我以后不敢了。”
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一丝不满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这件事,你犯了家法,本要打你棍子,不过如今你既已有功名在身,年后开春,又是恩科解试,乃国家大典,你功名在身,缺不得席,”
“便暂且记下,你若能考中举人,便就此饶过,一笔勾销,若是不能,两过并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