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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场里,他路过肯德基。
甜筒两份,第二份半折。
言欢过生日时,他陪她来吃过,第二份半折,真的很便宜。
三月中旬,北城的初春还带着冬季末的寒意,纪深爵买了两个甜筒,可等它们全化了,言欢也没有帮他吃。
纪深爵想:原来她待在他身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啊。
看,她真的走了,甜筒化了也不会再搭理他。
纪深爵站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,彻底红了眼眶。
那甜筒的奶油化在他手上,纪深爵站在人潮里,恍惚的没有方向。
那七年,聚少离多,可他与言欢即使冷战争吵,也都站在原地等着彼此。
若她还活着,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。
他们之间,连“爱”这个字眼,都显得太轻,原该是一起白头的,可偏偏,她用最狠的方式,彻底远离他的世界。
她仿佛是人间虚妄,只短暂的爱了他一下,可他,却要用一生去戒掉她。
……
纪深爵又去了言欢的墓地。
那里叫欢园。
纪深爵把那一篮子玫瑰花和那套情侣杯摆在她墓前,淡淡嗤笑着说:“卖花的小姑娘说,买了她的玫瑰花,就能把你追回来,可我不能。”
言欢走后,纪深爵时常来欢园陪言欢,坐在言欢墓前,说着许多话。
像是对言欢说的,又像是自言自语。
他与旁人,几乎无话可说。
纪深爵又清醒的说:“下次,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看你了,纪太太,我已经活在失去你的阴影里太久太久了,我决定给自己找点有意义的事做,也能短暂的缓解一下对你的思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