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氏一听,脸色就变了。
这伺候的丫鬟人数规模,比之王馨瑶分毫不差。
且王馨瑶出府单过之后,为了不给高义飞压力,身边总共连丫鬟婆子在内,不过区区五人。
这李曼琳,好大的架势。
她微微扬了声,吩咐道“叫盼儿过来”,外头立即有丫头应了,转了出去,不多时,就听的外头有轻微的脚步声,一个素衣丫头从外头进来,在下首跪了,磕头请安。
“盼儿给夫人请安。”
还不等盼儿说完,谢氏扬手猛地一下拍在身边扶手上,厉色道,“盼儿,我问你,小姐出嫁的时候,我是怎么交代你的!!”
盼儿仍旧跪在地上,只是直起上身低垂了眉眼道,“回夫人的话,小姐出嫁前,夫人交代盼儿,要盼儿好生看着小姐,不许任何人伤害小姐。”
谢氏一听这话,本还努力维持的平静瞬间四分五裂。
“既是如此,高义飞在外头养外室的事情,你为何不来报!!”
顾夜心一听这话,差异的看了一眼盼儿,在脑海里思索了许久,才想起来,这个盼儿,是不是王馨瑶身边一个三等丫头?
当初审王馨瑶身边的丫头,她和李贺紧着王馨瑶身边的近身丫鬟和婆子问,这位盼儿,好像还没进王馨瑶的闺房,因此她和李贺只是简单问了几句就没再问了。
谢氏的声音充满了悲愤,眼中莹莹泪光,只是竭力忍耐了,才不掉下来。
盼儿看上去很平静,她一直低垂着眼眸,好半天,又给谢氏磕了个头,道,“夫人责的是,姑爷有外室的事情,半年前奴婢就知道了。”
一滴眼泪睡着谢氏的脸庞猝不及防的滑落,盼儿继续道,“那是半年前的一个夜晚,姑爷那一阵事忙,很少回来睡,那一晚,小姐都睡下了,姑爷忽然回来了。”
“小姐身边的锦心进去伺候,被小姐遣了出来,说是要亲自伺候姑爷,我觉得有点不对劲,便借口帮着锦心去送水,想偷听姑爷和小姐说话,却不想我才刚到门口,就听着小姐哭道,你不是答应我从此以后再不去她那里了吗。”
“姑爷一直没说话,小姐便一直哭一直哭,一直到半夜,姑爷说不惹小姐心烦,就去了书房睡,小姐一夜没睡。”
“第二日,侯爷差人来叫姑爷,姑爷早早就走了,没人知道姑爷睡书房的事情。天亮之后,小姐借口遣了锦心她们出去,由我伺候着去宝相寺上香。在大殿里,小姐跟我说她知道我是夫人派来的人,还知道昨夜的事我必定是知道的。”
谢氏一怔,大概是想起王馨瑶,成串的眼泪噗簌簌往下落,盼儿继续道,“小姐求我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夫人,因为知道若是夫人知道了,这件事情就无法收场了,她和姑爷之间仅存的那一点点感情,或许也就完了。”
“小姐说了,她说姑爷本质不坏,他只是总被人说吃软饭心有不甘,这才给了别人机会。小姐相信姑爷最终还是会回到小姐身边,因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女人像小姐一样爱他了。”
盼儿说完了。
内室长久的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