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家住了?这些其实不必带回来,家里都备着新的呢。”
余光处,见小妹提着捆好的棉花褥子,翻角处都有些泛黄了,棉絮破败了出来,已是许多年前留下的东西。
小妹紧了紧怀中的东西,眸光含笑:
“还能凑合用,他不舍得扔了,我便带回来了——回头我拆出来洗补下,再多添些新棉絮进去,等天气凉了可以垫在炕上用,他畏凉,最是紧着这些。”
蓉娘在边上听了,笑着开口:
“瞧瞧咱们小妹,还没嫁呢,已是处处为丈夫打算了!”
“哎呀,蓉嫂子!你说什么呢!”
“我说什么?我说该办你和庚子的婚事啦!小登科在前,大登科才不会远哩!”
脸腾地红了起来,小妹飞快的掠了一眼庚子,见他笑得温润和善,也不替她分辩几句,红晕飞霞更是夸张。
她低头一跺脚,抱着东西就往东屋去。
垂在身后的麻花辫子,摇摆开来,更衬得身段婀娜娉婷。
秦深不想,时光过去悠悠几载,连小妹也长成了大姑娘了,这门婚事不算早,的的确确该为她定个名分了。
大家哄然一笑,让小妹的脚步愈加仓惶。
秦深竖起手指嘘了一声:
“小姑娘羞赧,你们且别逗她了,我去房中与她说——北行,你上灶房给蓉娘搭把手,她还得照看着峦哥儿呢。”
“诶。”
北行一边撸起袖子,一边点头应下。
*
走进东屋,这间本就是庚子住的地方。
内外两进,还带了一间透光极好的书房,推开窗棂格儿,外头是一丛丛清雅竹子。夏日能遮挡烈日,时不时送进几股雅淡的竹林清风。
家什都是现成的,除了炕盘的小了些,大约只供一个人睡,两个人略微挤了些,其它都没有什么问题。
稍微添置几样摆件儿,就能装点出来给庚哥儿做婚房了。
现在赶着再去盘个大炕,略有些费事儿。
秦深想着,索性就把窄炕做成暖炕,上头摆着炕桌、蒲垫,来客人了能吃吃茶水,下下围棋。
毕竟冬日寒冷,坐在外边堂屋的圈椅上,不如上炕捂脚,来得舒服惬怀。
至于婚床,她找手艺精巧的木匠,赶了一张红木架子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