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赖不成,他开始威逼恐吓了。
秦深无奈扶额,叹道:
“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,要啥啥没有,心里也没了半分容人的位置,你自诩风流不羁,随性潇洒,怎得看不破这桩事儿,非要讨一份苦吃?”
她这话说得算掏心窝子里。
可霭宋丝毫不介意,反倒笑盈盈道:
“世人梦寐以求的九五之尊,我却以为是天下至苦;你眼中的自讨苦吃,我却甘之若饴,你非我,怎知我之乐?”
他眸中不掩欣愉,好像所求不多,只要与她作伴在一处,拌拌嘴,就很满足了。
秦深眸光隐动。
面对这样子的霭宋,她再说不出别的拒绝的话了。
有时候,感情不是世俗的一杆秤,可以称斤算两,它只合乎自己的心意。
有些人爱之深邃,想要占有一切,有些人却无关风月,相视一笑,既是知己。
释然了许多,她淡笑道:
“既是如此,那么敢问花大侠,咱们去哪儿呢?”
她同意了,反倒是霭宋有些无措吃惊,他双唇嗫嚅,几次开合都没有声音。
末了才笑道:
“我还以为要打昏你,才能将你带走呢。让我想想——”
打了个响亮的榧子,他笑颜道:
“咱们还回陇西,那里苍莽壮阔,药材珍贵,你可以继续开你的女医馆,我也有我的打算。”
“看不出来,你除了游山玩水,还有别的想做的事?”
霭宋点点头,笑意浓重:
“自然,我要开山立派,做一做江湖掌门,隐居在青山洞府中,然后再收上百十个俏丽的女弟子!”
秦深倒是听张肃吃酒时提过一嘴,这原是霭宋小时候的胡诌念头,想不到至今未改。
“好,我们去陇西。”
那里她至少生活了十年,熟悉风土人情,也有许多令她珍惜的回忆。
确定了要去的地方后,霭宋将逃婚计划了起来。
离婚期还有三天,第二天傍晚边,绸缎庄的妇人和掌柜,会亲自捧着嫁衣去西林院子。
如秦深方才所见,那个妇人大腹便便,身量又与秦深差不多,穿上繁复厚重的嫁衣,盖上喜帕至少能拖延至洞房花烛。
若终南不进洞房,直接去了白莲花那里,恐怕要到第二天才会发现新娘跑了,这时候再追,秦深有了两日的逃跑时间,大约已经到几百里以外了。
“你身边的两个婢女,我来搞定,他们怎么掳你的,我们依样画葫芦还回去——这样,等妇人送来了嫁衣,你支使开婢女从窗子走,我会找人在西墙根接应你,去青山的路可还记得?我们从青山镇出发,避开官道走水路离开,我在渔村的埠头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