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深低头看向怀中之物,心里明白:能送这些东西来的人,只有可能是文琅。
可他还是不愿见她,或是面对她。
否则,送这些东西来的,一定不是小太监,而是他自己了。
……
推开门进了屋,她把蚊帐悬了起来。
然后将香饼子丢进香炉中,罩上熏笼子,又把几件冬天的衣袄拿出来,摊在了熏笼子上头。
天气渐暖,这些厚夹袄都穿不上了,搁在柜子里怕虫蛀了。
所以,用这驱虫的香饼子熏一熏,也好暂放了起来。
她看着冉冉升腾的细白烟,回忆悠长——
鼻下这个味道是熟悉的,文琅曾说要从宫里寻来一种香饼子,只为了她不喜艾草刺鼻的味道,这才换了一种拿来烧。
托着腮,她蹲在熏笼边,愣愣出神。
“笃笃笃——”
有人叩响了门框。
“文琅!”
她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。
立刻站了起来,跑去抽掉了门栓,打开了房门。
“姑姑,又是我。”
方才的小太监去而复返,额头上汗水频频而下,脸色也不大好。
秦深掩去眸中的失落之色,淡淡开口道:
“怎么了,还有什么事儿么?他休息了么?”
“哎,姑姑你可害死我了,方才我将姑姑的话说了,厂公看上去挺生气的,我小命得保,全靠天上菩萨,地下的祖宗保佑哇。”
“生气?你说,劝他早些休息,他听了很生气?”
秦深有些莫名其妙,难道,那个是卫槐君,并不是文琅?
可如果不是,他怎么知道那些只有她和文琅才知道点滴小事儿?
“是啊,吓死了我了——对了,姑姑,厂公还让我来传一句话”
小太监抬起衣袖,抹了把额头上的汗,继续说道:
“三月初三是万寿节,皇上照旧要去清泉寺斋戒两日,卤簿銮驾初一便启程了,那日便要姑娘一同前往。”
“我不去。”
秦深一口回绝了。
小太监似乎料到秦深会拒绝,立刻添了一句:
“厂公说了,若姑姑不肯应,就让着好好想想,那三月初一是什么日子,若想见什么人,请别错过了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