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,士卒并不打算鸟他,一个是小将军,一个是深受将军信赖,在医帐救死扶伤的温姑娘,即便他和她拿刀在营地对砍,人也只当是切磋武艺,共同进步。
所以,故弄玄虚伪装了半日,小槐君也就明目张胆的将耳朵贴在了帐布上,依稀听着里头的说话声。
……
“卫将军!咱家既奉了圣上的圣旨来,就不是与你来商量的,如何谈,陛下和内阁已然有了章程,不需将军您再费心思了,您只要安排好和谈当日,咱们榆关对外的气度和诚意即可。”
说话人公鸭嗓子,奸细诡诈,秦深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小槐君也做此同感,忍不住骂了一句:
“素来阉宦皆大恶,祸国殃民,代代如此。”
秦深咽了口唾沫,为难的看向了他,心里不禁吐槽:大哥,你要是知道十五年后的你,比这个什么李丞坏了百倍不止,不知你会是如何感想?
再听帐中,卫戚开口说话了。
“李公公,您远道而来,本我不应该与你多说什么,可这旨意可否延后再宣?”
“你、你什么意思!”
李丞一下子就跳起来了。
卫戚不急不躁,沉稳开口道:
“如今和谈在即,敌人军中必然疏于防范,戒备松懈,加之天气严寒,已下了几场厚雪,建州人补给不足,粮草不济,战马有损失过半,正是我军将其击溃的大好时机,具体战略我已部署好,只要大人配合,和谈当日,我们引霭祖尔几人进关,然后——”
“停!咱家一介奴才,听不懂将军你的行军谋略,咱家要做的,只是宣个旨,把圣上的意思带给建州霭祖尔,就算交了差了,卫戚听旨——”
李丞根本不愿听这些话,他是奉了圣旨过来的,盖了玉玺大印,便代表了万岁的意思,这卫戚是何意思,拒不和谈也就罢了,还要主动出击,妄想击溃建州铁骑?
“李大人!”
卫戚的声音也有些急了起来。
“卫将军,咱家可是奉了皇差,身上金牌令箭,如圣上亲临,您这是什么意思,仗着手握北关重兵,想要抗旨不尊,藐视圣威不成!”
“我岂有如此意思?我上给皇上的奏本,全部被内阁留中未发,若圣上肯听我劝谏,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旨意?割地让敌,枉顾二郡百姓生死不顾,这与把江山拱手让人有何不同?这道圣旨本就不应该存在!”
“你、你……好!好!”
李丞显然被气得够呛,他另掏出了一道密旨,阴测测道:
“圣上临行前对我说了,若将军你顺从接旨便罢,若有一丝抵抗之心,就让我宣这一道——卫戚听旨,今收归尔北关兵权,速速回京面驾,军中事物,暂由秉笔监李丞协管,钦此。”
这道旨意一出,不仅卫戚愣了,连躲在帐外偷听的秦深也忍不了了。
什么王八犊子的破皇帝?
人替你刀枪剑戟的守着国门,不感激就算了,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,关键时候来夺兵权,卫戚一倒,江山都没有了,谈什么功高震主,藐视圣危?
简直是有病吧,还让宦官监军,掌一军军务,这不是完犊子么?
‘不能接啊!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