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弟你歇歇吧,日头太晒,我还煮了一锅绿豆汤,一会儿吃罢了饭,你们一人一碗喝了去。”
秦水一听开饭了,忙扔了手里的木掀子,避开秦深的目光,一溜身钻到了凉棚里。
在椅子上坐下,他可劲儿给廖氏灌迷魂汤:
“谢谢大嫂,大哥说你是贤惠良妻,说的一点也不错!”
廖氏爱重秦山,又以贤惠自居,自然经不得秦水这一顶高帽。
她眉眼带笑,一边笑骂他,一边给他碗里添了饭,另堆了只肉包子上去。
“说的什么瞎话,你大哥还能同你论这个?”
“怎么不能哇,我说了不算,您让肚子里的小侄子论论,我可有说瞎话?”
秦水接过满满的一碗粳米饭,对着上头的肉包子垂涎三尺,心里还泛酸——
当时从秦家光屁股分出来的,听说连下锅的米也没有,现在又是粳米饭,又是大肉包的,一定是文太监在宫里捞油水,哼,早晚得死透,叫人砍了脑袋才好!
秦深冷着脸,拉着庚哥儿坐在了饭桌边,她才不会和娘亲似得,别人说几句好话,骨肉轻的就找不到北了!
她见秦水要拿肉包吃,伸手就给他打落了,然后送进庚哥儿的碗中。
对上秦水愠色的目光,她笑得无辜,声却冷冷道:
“日头毒辣,二叔晒了一早上,怎能吃这油腻的肉包子,也不怕泻肚子?喏,您多吃些这苦苦菜吧,最是治热毒的,回头一碗绿豆汤下去,保准暑气皆无!”
她那一副‘我是为你好’的表情,让秦水憋得说不出话来。
难受,真难受。
恐怕是菜饭太香,饭才吃到一半,家里又来了不速之客。
王婶敲开了院门,拉着一位身材油腻的少年进了院,见院子里摆着饭,忙出声夸道:
“唷,老远就闻着饭菜香了,深丫娘你这好手艺啊,难怪村里村外皆道你贤惠哩。”
秦深眼皮一跳,心道:又来个麻烦精!
这王婶子自打那次帮着娘亲讨要秦宅不成,反被人戳穿私藏了蒜头金镯后,已经不再来西林院子了,今儿不知为了何事,还把自己的儿子也拽了来?
廖氏看了一眼山子,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感:
“山子娘……你、你这是?”
王婶才不管她眼中暗示之意,拉着秦深的胳膊,装出一副熟络相厚的模样,亲切道:
“丫头哇,不瞒着你,今儿过来婶子是有事求你哩!”
“哦?婶子你现下是富户,竟还有事来求我这寒门小户?”
秦深挑起笑意,刮刺的话一丢,只当她自己识相,别再纠纠缠缠的。
王氏脸色一阵青白,只因有事求她,故而忍了下来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