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偷摸着用自己的血混着止血草做疗伤药,他多少知道一些。但是他没立场阻止,只有暗自心疼,可现下,她是为了给他治伤,那么他总有权力说“不”了!
沉下脸色来的霭宋,眸光坚持。
那一身美娇娘的扮相,配着此刻的冷脸,像极了一位清冷佳人。
匕首被夺走了,秦深径自抬起手指,咬破了一层皮肉。
霭宋拧起了眉宇,她却对着茶碗挤出了几滴血珠子,然后将混着血的茶水,递到了他面前:
“你多一分力气,我们就多一条活路。”
没什么好矫情的,她这么一道小口子,能治疗别人沉疴的伤势,明显是她赚了。
霭宋心中气恼,像是在生自己的气,他霍得站了起来,把匕首剁进炕桌面儿,推了房门就出去了。
走了两步后,他又转身回来——
拿起茶碗仰头饮了尽,低声道:
“没有下一次了!”
*
农家院的饭菜备好了,周爷爷招呼着两人坐到饭桌上。
二狗蛋拿碗打饭,跪在马札上摆菜分筷,见家里难得开荤吃鸡,跟过年似得,馋得直咽口水。
老人家兴致好,还沽了二两小酒,非要拉着秦深对酌一番。
霭宋听说过她沾酒即醉,便忍不住想要替她干了,可他手还没碰上酒杯,已被她一巴掌拍落:
“娘子怀着身孕怎么好喝酒,老人家兴致好,我作陪一番,就喝几杯,不碍事的。”
“是这话儿呀,小兄弟啊,疼媳妇是该,特别是天仙似的媳妇,可也决不能让婆娘管头管脚,尤其是酒桌上的时候!”
周爷爷几杯下肚,面上就酣热了,他说话声音拔起,渐渐也失了分寸。
“二狗蛋,你场子的粮垛给拉棚子了么?我瞅着这天,明天怕是要落雨啊。”
周爷爷像是想起什么,对着边上吃得呲溜直响的孙子问了嘴。
“明儿一早我就去拉,今天日头不错,我就让多晒了会儿,明天我早点收粮进仓,省的山贼惦记。”
二狗蛋答了话儿,搁下筷子,舀了一碗葱花汤食,然后与秦深搭腔道:
“我爷爷活得岁数大,一身皱皮吹了风,就能晓得啥时候落雨,啥时候出晴,可厉害着!”
秦深本就想打听山贼的事,正愁没有由头,听二狗蛋提了,忙问道:
“这、这还有山贼?”
周爷爷无奈道:
“有,双驼峰上的双驼寨,月末就会来一次,每次都从山道那来,山上冲下就是咱们平谷村,好在他们不杀人,只是截点粮,就是为了防着他们,我特意挖了个大地窖,把村子里的粮食都藏进去哩,他们不晓得!”
“竟没有官府可管么?”
“正值战乱,咱平谷村这种三不管的地界,要不是靠自己,哪有活路?”
“打仗吃苦的总是百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