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随夫姓卫,娘家姓沈,单名一个柔字,看年纪虚长了姑娘几岁,你若不嫌弃,便唤我一声姐姐吧。”
“您、您是?”
秦深见其眉目如画,姿容清雅,倒与文琅笑时很是相似。
沈柔点了点头,把筷子递到了秦深的面前,温声道:
“是,多谢你救了槐君——他年纪虽小,可军中磨砺久,他已是少年心性,且自我的很,这次出去打狼,一人单枪匹马的就走了,谁人都不许跟,他能向我承认是你救了性命,我想情况一定是异常凶险了。”
秦深闷头吃饭,听她这话儿,自是不敢居功的,只低下头连忙摇了摇手。
“槐君说你无家可归,一人流落在荒漠才遇上了他?”
“……恩。”
秦深半垂着眸眼,手里还捏着咬了一半的馍馍头。
她心中思量:卫槐君说的倒也没错,在这里,她真的是孤苦伶仃,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了。
“这也难为你了,既无处可去,便留下来吧。此处是厢军营,多是一些后方事物所在,医帐、灶锅班子、杂事营都在这里——你是女子,若是觉得多有不便,也可以跟着我。”
“谢谢沈姐姐。”
秦深对上了沈柔的眸眼,那清风柔抚的气质,令她由衷的生出了好感。
她明白,文琅的眼眸,一定随了他的这位母亲。
沈柔浅笑一声,她见秦深吃罢了饭,便准备俯身收拾碗碟。
只是余光处,她瞥见秦深的头发是仓促的扎着,额头的伤疤裸露着,并不好看。
“来,你过来。”
她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碗筷,拉上了秦深的手腕,让她坐到一边的矮柜前去。
秦深有些疑惑:
“沈姐姐?”
“别急,我替你打理一下。”
秦深坐下,由她摆弄着——
沈柔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片葵口铜镜,然后用小支架撑了起来,立在了她的面前。然后另执木梳,解开了仓促扎起来的马尾,一点点替她梳理青丝长发。
秦深见这铜镜擦拭的光亮,桃木梳又质地细腻,纹路柔润,一看便是时常用心爱护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