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见太簇浑身僵直着,却不闪不避,大有一副要替卫槐君受了这巴掌的无畏,便不想再打了!
她缓缓收回了手,笑了笑:
“杀人的恶棍尚且能说出,冤有头债有主,不必为难办事的小鬼——这一记巴掌,有朝一日,我一定甩在卫槐君的脸上!”
她扭身,愤然要回院中,却听背后太簇追问:
“那条件,你应么?”
秦深立在院门当下,前头是小妹怨恨难平的目光,后面是卫槐君嚣张得意的算计。
她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。
“什么条件?”
“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,督公主要文娘子陪他三日,生活起居,茶饭汤饮,一律不假他人之手。”
秦深闻言,不免嗤笑一声:
“竟不知督公府上何时缺个伶俐伺候的丫鬟了?”
太簇没法跟她耍磨嘴皮子功夫,只道:
“你会去么?”
秦深沉默片刻,抬头望了望天上刺眼夺目的日头,跟着阖上眼,让光肆意跳跃在眼皮上——
“那几个人什么时候捆来西林院子,我便什么时候整理包袱,随你入府。”
抛下这一句话,秦深提步迈进了院门的门槛儿。
穿堂风过,她衣袂飘决。
水色轻衫凝成了竹林中的一片飘零叶,亦如清竹风骨,百折依韧。
*
锦衣卫的办事效率是毋庸置疑的。
虽然廖荣在廖梳杏和廖氏的帮助下,连夜坐船逃走了,可他还没逃出京城范围,就被锦衣卫的人逮住了!
他们一路“护送”廖荣去了青州的债主家,让他挨了债主们好一顿折磨殴打,最后还被切去了三根手指头,打断了右腿,更是挖了一只眼睛出来。
至于秦水和那两个地头恶霸,没过几日,也都被太簇捆成了麻花,一大早就送到了西林院子。
秦深让那仨儿躺在日头下曝晒,并不去理睬,只先把廖氏和廖梳杏叫到了院中,她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她们。
廖氏做了违背秦深的事儿,心里一直歉疚和害怕。
这几日除了在佛龛面前祈求廖荣能够平安脱逃外,便不说多一句话,行多一件事,生怕惹了秦深不快,秋后算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