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深沉吟了会儿,比出一个四的手势,淡淡讨价:
“四百文,两套我都拿走。”
伙计怪叫一声,连连摇头,笑得十分为难:
“这不是开玩笑么,这两件衣服放到布庄里去,没个三两银子下不了!就是自己扯布做,也不及我卖的便宜,七百文,不能再少了。”
“那算了,我再别处看看。”
秦深试探着说了一句。
这里卖衣服的行情她还真不了解,凭着原主的记忆,也从未买过成品的衣服,都是自家扯布来做,就是扯一般些的三梭布,也要大几百文一匹,做成衣服少不得也要三四百文一套。
难道真的是她还价还狠了?
眼瞅着伙计没有要挽留她的意思,秦深心里一叹,只好扭头走开。
可方抬步出去,手却被文琅拽住,伫步在原地,只听他温吞开口,如春风拂面:
“小哥儿,我娘子是真喜欢,只是碍着囊中羞涩,只好还你个底价,我另添你二十文,你做个人情半卖半送吧。”
伙计听这话,拧着眉头好一阵不吭声,只是文琅一脸温笑,说话也彬彬有礼,好商好量的叫人遍体舒畅。
罢了罢了,就算个人情卖了吧。
“成吧,四百二十文,我做你回头生意!”
落地砸坑就这么定了。
秦深摸出一粒银锞子,伙计捧着去边上的银楼,用银剪子对半剪开,称了恰好半两银,又另找了八十个铜板子给她。
收好衣服,她还想着去边上的布庄看看,能不能挑匹三梭布,回去给荆禾和庚子做两套春衫来穿。
路上远了估衣铺,秦深喃喃道:
“就差了二十文钱,还是你有面儿,他单是卖与你了。”
文琅浅笑着解释与她听:
“我认得衣服上的当字,两件儿加一块的底价就是四百文,他白吆喝半天,哪能一杯茶水钱也没捞到?自然是不肯卖你的,多添了二十文,他便也顺坡下驴了。”
秦深不禁对文琅刮目相看,竟还有认当字的本事儿?
文琅低首,扣好她鬓角的散落的头发,淡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