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是钱氏腌坏了,不知道关窍,往笋里头混了油腥。”
腌坏了还敢鱼目混珠,来城里头挣一票就跑,她这么一丝诚信也不讲,丢得都是滩头村的脸面!
日后别家来城里卖些山里货,免不得要受她累,顶着个坏名声,叫人背地里戳脊梁骨。
听掌柜的这话,秦深想再请他代为卖笋已是不现实了,身边的文琅也开不了这个口。
况且这家二荤铺子受东厂喋血杀人的连累,生意一落千丈,日后能不能回转都是个未知数,把笋子摆在这里卖,恐也卖不出什么好的销量来。
文琅宽慰了他几句,无非是否极泰来,因祸得福这类的回转话儿。
李掌柜也领他的情,只是不愿意多谈了,转了话头道:
“不说这些了,文爷你吃什么?照着原先的给你来一份,爆炒肝尖、烧茄子、酸辣汤、再加四个花卷馒头……既夫人跟着来了,两个人多添一个高汤卧果怎么样?”
文琅刚想点头应下,却被秦深偷偷扯了扯袖子。
秦深记得昨日小二报过的菜价,着实贵得很!
她不管文琅原先是怎么吃的,只是按照现在两人身上的银钱,万万舍不得吃这么一顿。
“掌柜的,我才高烧退食不了荤腥的,你这又炒又烧的太多油了,要不给我两碗素面,他的那碗里多添个摊蛋就是了。”
掌柜的有些尴尬,他这是二荤铺子,专门是吃肉来的,若要吃面去切面铺啊。
可惜现在一个活人都没有,管她吃什么呢,先整点人气回来吧。
见文琅也沉默的不说话,李掌柜只当他默认了,轻叹一声,便扭头上后厨吩咐去了。
素面两碗很快就端上来了。
秦深拉着文琅对桌坐下,拔出筷子筒的筷子搓了搓——又从自己碗中挑出一大半,添到文琅的碗里。
“我没什么胃口,你多吃一些吧。”
说罢,把筷子塞到他手里,自己埋头呲溜吃了起来。
几筷子软面下肚,她亦觉得十分清香可口,想是在家里吃惯了糙米和粗粮,这细面磨出的面条,也是一道奢侈的美味了。
余光处,她见文琅迟迟没有动筷子,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,道:
“怎么了?快些吃,不然一会面糊成了饼,便不好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