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,他咬着牙,一点点蹭到了秦深身边,从衣襟里掏出另外半块玉坠子塞到了她手里:
“娘,我的给你——”
秦深抬眸,见庚子眼底明明藏着不舍,只是小脸却绷得紧紧的,一副坚定说服了自己的模样,她不禁暖上心头,朝他温笑道:
“这是你爹给你的,你我一人半块,谁也不许丢了,我一定会把它寻回来……你的坠子你自己藏好,莫要轻易再这般拿出来了。”
庚子抿着唇,用力点了点头。
秦深欣慰一笑,摸了摸他的脑袋。
她正想劝大家先休息,明天进了城再想法子,院子外却突然响起了趵趵的脚步声。
“笃笃——”
有人扣门,听声音急匆匆的。
秦深和大家对视一眼,心中奇怪,莫不是林氏上门找茬?
抬门栓开门,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,迎面就是一阵风袭来,有人直直朝她扑了过来!
秦深连忙往后避去——
只听噗通一声,猫二跪倒在地上,先给她磕了几个头,然后就往自己脸上狠甩耳光,下手根本不带留情的。
他本来就叫人打得鼻青脸肿,这几记耳光打下去,鼻管子的血也溅了出来。
“够了!”
秦深不明所以,心里还骇然着,见他像得了失心疯一般,心里上下不得着落。
“是奴才瞎了狗眼,得罪了主子姑娘,还望高抬贵手,千万别和奴才一般计较!这、这玉坠子,奴才原原本本的奉还!”
他立刻从衣襟里摸了玉坠子出来。
不小心,自己鼻血溅在了上头,他慌不择路,忙在云锦缎的衣料上擦拭,完了还不忘哈上口气儿,用袖口再细细抹了一边后,这才双手奉着高举头顶,一副十足的奴才样儿。
秦深见玉坠失而复得,马上从他手里接过。
待仔细翻看,确认了是自己那块儿后,她心里才重重舒了口气。
贴身藏好坠子,秦深才把目光落在了猫二的身上。他这样态度反复,一定是回去的半路碰上了什么人。
心想着,有可能还是东厂的人——
若太簇是卫槐君派来保护文琅的,那么滩头村也一定会有他的眼线吧?兴许是得知文琅的东西叫人抢了,派人教训了猫二一顿,才能把他吓成这副样子,现在就折回来登门谢罪。
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想,但文琅的身份不一般,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。
“猫二爷言重了,我是乡下妇人,哪里当得起这一句主子?只凡事讲个道理,你凭白抢了我的坠子,就算你不来找我,明个儿我也得来寻你的!”
“是是是……是我吃了熊心豹子胆啦!竟不知姑娘是逍遥城主罩得人,多有冒犯,多有冒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