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风寨。“老三,你为何如此狼狈?”大当家吕正雄推开了怀里的女人,破口大骂道:“你们瞎了?还不快给三爷拿套干净衣服过来!”“大哥,我差点就见不到您了!”吴三说着又给了赵显勇一脚,破口大骂道:“我被这畜生摆了一道,连李青云的模样都没见到,就折损了四位兄弟。”“你他妈活腻了,连老子的兄弟都敢算计!”吕正雄将酒碗砸在了地上,狞声道:“来人,把这厮拖出去冻死;老二,给老子把他家男人都杀了,女人卖到窑子里去。”“大哥,杀不得。”吴三费劲力气把他带回山寨,可不是为了杀他,“赵显勇的根儿被李青云射穿了,现在就是条阉狗,咱们把他婆娘抓来,让他跪在后面推,就当给死去的四位弟兄报仇了。”“好主意!等玩腻了再卖窑子里去。”吕正雄拍案而起,放声大笑,“来人,把这死太监拖下去好生医治,千万别让他死了,给他额头上烙上‘阉狗’二字。”“吕正雄,吴三,你们不得好死,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赵显勇破口大骂,奋力挣扎,心中绝望不已!“做鬼都便宜你了,你还是老老实实做狗吧!”二当家的苗二星冷哼一声,转头道:“老三,李青云是谁?我现在就去给你报仇!”“大哥,二哥,李青云狡猾如狐。”吴三详细解释着昨晚的经过,三人商议一番,制定了行动计划。……望潮村,龙王庙。瘸腿残兵马庆江正在汇报有关聚通赌坊的消息,“掌柜的吴三是黑风寨的三当家。”“黑风寨有山贼二三十人,抢劫沿途客商,绑架流民,贩卖妇女,可谓无恶不作。大当家吕正雄是逃兵,为人凶残狠辣。”“前几日鞑靼骑兵进攻吉安县时,吕正雄劫杀了两位流云镇的掌柜,抢走白银一千三百两,女眷九人。”话音落下,人群里炸了锅。“黑风寨杀人如麻,怎么就惹上他们了呢!”“咱们不如进山躲一段时间。”“家里的柴还没劈呢。”众人议论纷纷,几位胆子小的汉子直接离开了。李青云自己惹的麻烦,就应该自己承担,想让大家替他拼命,门儿都没有。手里那么多熊肉,还让大家花钱买,阎王爷把他收了更好,这就叫人狂必有灾!“怂包,软蛋,你们有事别找村里帮忙!”陈长欣跳着脚骂咧几句,问道:“大海叔,黑风寨的人死在了咱村,我们不找他们麻烦,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,咱们得安排几个夜里巡逻的人。”“倒也有几分道理。”陈大海问道:“青云,你怎么想的?”“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,不如天黑前摸到黑风寨附近,打他们个措手不及。”李青云看众人面色骤变,笑道:“想去的,抢来的东西均分,不想去我也不勉强,毕竟大家都是有家室的人。”财帛动人心。马庆江第一个站了起来,“干了,赢了过个肥年,死了也是烂命一条。”“我也去!”几位缺了胳膊,瘸了腿的残兵站了起来。家里婆娘把他们当成了播种机,心情不好了非打即骂,为了苟活又不敢还手。如今大把银子摆在眼前,都不想错过正名的机会。“我们也去!”陈长欣,韩铁山等人先后起身,都想发笔横财,过个肥年。陈大海着急道:“长欣,铁山,你们又不会杀人,跟着凑什么热闹!”陈长欣满脸苦笑,“大海叔,粮食又涨价了,家里缴了人丁税剩不下几个铜板,不弄点银子连糙米都吃不上了。”“这狗日的朝廷,就他妈知道欺负老实巴交的庄户!”陈大海暗骂几声,布满沟壑的脸上写满了狰狞,向龙王爷跪拜敬香后,“李青云,打不赢也别让他们送死,咱村没几个好汉子了。”“大海叔,我也没想和他们硬拼。”敌我实力悬殊,硬拼就是死路一条,“大家快回去准备,一刻钟后村后集合。我那里还有两张好弓,你在选一个弓手。”苏月蓉得知李青云要去黑风寨,吓得面色苍白,颤声道:“相公,非去不可吗?”“我不去,他们也会来的,那和坐以待毙没什么区别。”李青云从柜子底下拿出两张黑漆弓,五十支箭矢,两柄环首刀。赵舒玉的扈从皆装备了环首刀和黑漆工,有人追问来由,就让她替自己背锅。林春妮说道:“爷,我跟你去吧。”“你留在家里保护三位夫人,夜里睡觉轻着点。”李青云来到村后时,大家都到齐了,没有兵器的汉子,拿着用柴刀匕首制作的简易版关羽刀和长矛,有几位村民甚至还拿来了藤条锅盖,充当盾牌。马庆江和另外三人,好像得到了挚爱,抱着李青云分发的武器轻轻抚摸。临近傍晚,一行人来到了黑风寨附近。李青云啃着带来的糙米饼子,制定行动计划,“马庆江,两个时辰以后,你们用火箭把房子引燃,迅速转移到东边去,自由攻击。”“长欣,铁山哥,你们几个等山贼转移方向后,从后面包抄过去,不要恋战。”“青云,有一群人从山寨里出来了,都带着兵器呢。”韩铁林忽地说道。李青云趴在坡上向下张望,“二十个人,看方向是奔望潮村去的。”陈长欣着急道:“青云哥,咱们快点动手吧,不然村里人就危险了。”“别着急,火烧起来了,他们就得往回跑!”李青云迅速改变了行动计划,“马庆江,你们留在这里狙击。罗疙瘩,铁林哥,咱们摸进去。”说罢,抽出短刀,趁着夜色,猫着腰来到木墙前,借力翻进了院子。蹑手蹑脚地来到门房旁,透过缝隙观察了半晌,朝着山寨大门丢了块儿石头。屋内的山贼还没推开窗户,嘴巴就被捂住了。紧跟着,锋利的刀刃便划破了他的脖子,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。李青云将他的尸体放在地上,拿下墙上的腰刀,打开了山寨大门,将腰刀扔给韩铁林,又朝下一个屋子摸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