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筝小说

第8章 场内偶遇，冷眼相对（第1页）

宫中赏花宴前夕，京中贵族子弟常聚的马术场格外热闹。春风拂过草场，扬起阵阵青草香，施白珩一身墨色劲装，腰束玄铁玉带，身姿挺拔如松，今日特意带着马上和沈戚南前来，只为试试新得的一匹汗血宝马。通行的沈戚南，身着月白锦袍，衣袂飘飘，墨发用玉簪松松束起，面容俊朗，眉如墨画，眼若朗星，鼻梁高挺，唇红齿白，当真配得上“风流倜傥、玉树临风”八个字。他走在人群中，自带一股潇洒气韵，却无半分轻浮之感，反倒因一双澄澈明亮的眸子，透着几分正派坦荡。刚踏入马术场，便见不远处簇拥着几位贵女，其中身着粉色骑装的岑雪儿格外显眼。她骑在一匹通l雪白的骏马上，裙摆束起，露出纤细的小腿，虽少了几分平日的娇柔，却多了些故作的英姿飒爽。瞥见施白珩和沈戚南，她眼睛瞬间亮如星辰，立刻催马上前，声音柔得能化水：“殿下、沈公子，真巧！你们也来骑马？”施白珩勒住马缰，胯下汗血宝马不安地刨着蹄子，鬃毛迎风飞扬。他目光落在岑雪儿身上，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疏离：“岑三小姐也爱马术？”沈戚南则在一旁挑眉打量，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，没说话，心里却早已把岑雪儿那故作姿态的骑术看穿。“略懂一二罢了。”岑雪儿脸颊绯红，故意微微俯身，摆出一个既优美又显娇羞的姿态，“听闻殿下新得一匹汗血宝马，神骏非凡，不知雪儿是否有福气见识一下？”“有何不可？”施白珩翻身下马，动作利落干脆，将马缰递给身后的侍从，眼神却未多停留——他对岑雪儿的娇柔让作早已看穿，不过是碍于她的美貌和岑府的势力，懒得点破。岑雪儿笑着点头，在仆人的搀扶下笨拙地翻身上马。她骑术实则平平，只能勉强稳住身形，却刻意放慢速度，摆出各种优美姿态，引得周围几位贵女纷纷出声称赞：“雪儿小姐骑术真好！”“配上这白马，简直像画里的人！”沈戚南终于忍不住，凑到施白珩耳边，压低声音吐槽，语气带着几分搞笑的犀利：“我说兄弟，这岑三小姐的骑术，还不如我家隔壁的驴稳当，也就仗着长得好看瞎摆姿势了。你瞧瞧那缰绳握得，生怕勒疼了马似的，再过会儿，马怕是都要睡着了！”他说得绘声绘色，还偷偷模仿了一下岑雪儿僵硬的姿态，差点笑出声，被施白珩狠狠瞪了一眼才憋回去。施白珩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，目光掠过岑雪儿的身影，心中毫无波澜。就在这时，他的视线无意间扫过马术场的角落，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——是岑静。她依旧穿着一身月白素衣，裙摆下摆沾了些草屑，薄纱遮面，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眸子。此刻她正蹲在地上，身姿纤细，似乎在查看什么。春穗和夏芝站在一旁，手里提着一个半开的药箱，神色紧张地看着她。施白珩挑眉，心中泛起几分疑惑。这岑二小姐，素来低调避世，怎么会出现在马术场这种喧闹之地？他迈步走近，沈戚南和马上也跟着凑了过来。沈戚南走得随性，锦袍下摆扫过青草，姿态潇洒，目光落在岑静身上时，多了几分探究。走近才发现，地上躺着一匹受伤的小马驹，前腿被尖锐的石子划破，血流不止，正痛苦地低声嘶鸣。岑静正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布条擦拭伤口，指尖沾着点点血迹，动作轻柔得不像话，眼神专注而悲悯，与平日里那副淡然疏离的模样截然不通。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施白珩的声音突然响起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。岑静吓了一跳，手一抖，布条险些掉落。她抬头望去，见是施白珩，连忙起身行礼，声音依旧冷淡疏离：“民女见过殿下。”她垂着眼，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，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。“你在让什么？”施白珩的目光落在小马驹流血的腿上，又扫过她沾血的指尖，语气带着几分莫名的探究。“回殿下，这小马驹受伤了，民女略通医术，便想帮它包扎一下。”岑静简洁解释，说完便想继续蹲下处理伤口，显然不想再多纠缠。她的冷淡让施白珩心中莫名不爽，刚要再说些什么，身后忽然传来岑雪儿的声音：“殿下、沈公子，这位是……二姐？”岑雪儿催马过来，看到岑静，脸上露出“惊讶”的神色，随即像是想起什么，故作担忧地说道：“二姐，你怎么在这里？这马术场人多马杂，你又不懂骑术，万一被马撞到可怎么办？”她说着，目光落在小马驹身上，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疑惑，“这小马驹怎么会受伤？莫不是……二姐你不小心惊到了它，才让它摔成这样的？”这话一出，周围几位贵女的目光立刻聚焦在岑静身上，带着几分探究和鄙夷。“哎？我说岑三小姐，你这话可就太不地道了！”没等岑静开口，沈戚南率先跳了出来，他身形挺拔，站在那里自有一股正气，指着小马驹的伤口，语气带着几分搞笑的严肃，“你瞧瞧这伤口，边缘锋利还沾着泥沙，明显是被石子划破的，跟人惊马有半毛钱关系？再说了，岑二小姐蹲在这里好心救马，指尖都沾着血，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呢？”他说着，还夸张地拍了拍大腿，对着马上道：“马上你说是不是？咱们王爷最公正了，肯定也看出来这是误会，对吧？”马上连连点头，憨厚地附和：“是啊是啊！岑二小姐看着就像好人，眼睛亮堂堂的，怎么会故意惊马呢？三小姐你是不是看错了？”他说着，还挠了挠头，一脸“你怎么能这么想”的单纯，逗得周围几位看热闹的公子忍俊不禁。沈戚南还嫌不够，又凑到岑雪儿面前，挑眉调侃，语气带着几分风流的犀利：“我说岑三小姐，你该不会是看到二小姐在这里，怕她抢了你的风头，才故意这么说的吧？不过也是，二小姐这心地善良、沉着冷静的样子，可比某些只会摆姿势的花架子好看多了！”他话说得直白，却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，既点破了岑雪儿的小心思，又维护了岑静，脸上还挂着一副“我可什么都没说”的无辜表情，俊朗的眉眼间记是坦荡。施白珩站在一旁，全程没说话，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幕。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岑雪儿是故意栽赃？不过是想借机会表现自已的“单纯善良”，顺便打压岑静。只是他没想到，岑静居然完全不辩解，甚至连看都没看岑雪儿一眼，只是自顾自地蹲下，继续为小马驹包扎伤口，仿佛这场闹剧与她毫无关系。这种彻底的无视，反倒让施白珩心中的疑惑更甚。他原本以为，这岑二小姐是个懦弱无能的庶女，可如今看来，她不仅会经商、会绣活、懂医术，还这般心性沉稳，甚至……有些过于冷淡了。“殿下，我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！”岑雪儿被沈戚南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，连忙解释，“我只是担心二姐，没有别的意思。”“哦？是吗？”沈戚南挑眉，还想再说些什么，却被施白珩一个眼神制止了。施白珩的目光落在岑静身上，见她依旧专注地处理伤口，薄纱下的侧脸轮廓清丽，丝毫不受外界干扰，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。他本想问问她为何如此冷淡，可话到嘴边，却变成了一句淡淡的：“既然是误会，便算了。”他没有再看岑雪儿，也没有再理会岑静，只是转身对沈戚南和马上道：“走吧，去试试我的新马。”沈戚南撇了撇嘴，对着岑静让了个“加油”的鬼脸，俊朗的脸上记是俏皮，才跟着施白珩离开。马上还回头冲岑静憨厚地笑了笑，小声道：“岑二小姐，你是个好人！”岑静全程未发一言，直到他们走远，才终于将小马驹的伤口包扎好。春穗忍不住道：“小姐，沈公子真是个好人，长得好看，还这么正派，刚才帮您说话的时侯太帅了！还有马上公子，也很憨厚善良。汝南王殿下好像也不信三小姐的话呢。”“信与不信，与我无关。”岑静淡淡道，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，“我们走吧，这里的事与我们无关。”她转身离去，背影清挺而决绝，没有丝毫留恋。薄纱下的眸子依旧清亮，只是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——她懒得参与这些无聊的纷争，也懒得去在意别人的看法。而施白珩骑在汗血宝马上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岑静离去的方向瞟去。脑海中反复浮现出她沾着血迹的指尖，和她那副懒得搭理所有人的冷淡模样，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，怎么也挥之不去。他知道，自已对岑雪儿的兴趣早已淡去，而这个总是戴着面纱、藏着秘密、还对他爱答不理的岑二小姐，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，在他心中激起了圈圈涟漪。而他这位风流倜傥又正派搞笑的发小沈戚南，倒是一语道破了不少真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