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斐然手攥着裤子。她脸颊红得能滴出血,眼神慌乱却藏着难掩的依赖。刚才那生死一线的瞬间,是这个从前痴痴傻傻的小叔子,像天神下凡般踹门而入,将她从李大壮的魔爪里救了出来!“嫂子!快穿上!冻坏了我会心疼!”秦烨说着,将山羊皮往腰间一缠,露出结实如铁块的腰腹。他转身就去收拾地上的野山羊。那动作干脆利落,哪还有半分从前的傻气?孟斐然心头一跳,连忙低下头飞快穿好裤子。等她抬头时,秦烨已经一刀划开山羊皮肉。正小心翼翼抽出里面的羊筋。“小叔!你这是要?”孟斐然惊呼。“再做一把弓!”秦烨头也不抬,指尖翻飞间将羊筋理顺,往灶边热灰上一搁。“这羊筋韧劲十足,烤干了做弓弦,比我哥那弓强十倍!”“下次进山,管他熊瞎子还是野猪,通通拿下!”话音刚落,他从墙角抄起几块硬木。猎刀“唰唰唰”削了起来,木屑纷飞如雪花。不过半柱香功夫。一把木柄剥皮刀就成型了,刀刃锋利得能映出人影!孟斐然看得目瞪口呆,从前的小叔子病得连吃饭都要她喂,如今竟有这般巧手?她蹲下身帮着收拾松子坚果。看着秦烨手上磨红的痕迹,心疼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:“小叔!你手都磨破了!快歇会儿!”指尖触及他掌心的旧伤——那是从前被李大壮逼着挑水砍柴磨出来的。孟斐然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“这这是点小伤。”秦烨反手握住她的手。只觉掌心柔软,却布满了冻裂的小口,顿时眼神一沉。“嫂子!自己的手都成这样了,还关心别人?”他抓起刚才刮好的兔油,掌心搓热,不由分说就往她手上抹:“给我涂匀了!不然伤口发炎。”兔油温热,秦烨的掌心更烫。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伤口,温柔得不像话。孟斐然浑身一僵,脸颊瞬间爆红到耳根,呼吸都乱了!长这么大,包括过世的丈夫,还没有哪个男人这样碰过她!“小、小叔……别、别这样……”她想缩回手,却被秦烨死死按住。“嫂子,别动!”秦烨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。“等下次进山,我给你猎只獾子!”“獾油治冻疮,比这兔油管用一百倍!以后有我在,绝不让你挨饿受冻!”这话掷地有声,孟斐然心头一暖。她眼泪再也忍不住,顺着脸颊滑落。有小叔这句话,就算日子再苦,她也不怕了!等兔油抹完,羊筋也烤得差不多了。秦烨拿起一根,狠狠一拉,羊筋“嗡嗡”作响,弹性惊人!“成了!”他眼睛一亮。接着组装弓箭,羊筋固定在木弓两端,木枝削成的箭矢磨得尖利,箭尾开槽,一套动作行云流水!“看好了!”秦烨拿起弓箭,转身对准屋外树干,拉满弓弦。“嗖”的一声!箭矢如流星赶月,精准钉在树干中央,深深嵌入木头里,箭尾还在嗡嗡震颤!“天呀!太厉害了!”孟斐然惊呼出声,眼中满是崇拜。秦烨得意一笑,把另一副弓箭塞给她:“嫂子,来,我教你射箭。”“以后谁出敢欺负你,你就直接一箭射穿他的狗腿!”秦烨说着,从身后扶住她的肩膀。粗糙大手包裹着她柔软的小手,手把手教她握弓搭弦。“左手稳弓,右手拉满,瞄准了——放!”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,孟斐然浑身发麻,心跳快得像要炸开!她下意识松手。“嗖”的一声。箭矢虽不算精准,却也牢牢钉在了树干上!“嫂子真牛逼!一学就会!”秦烨大声夸赞,语气里满是骄傲。孟斐然连忙转过身,和他拉开距离,脸颊烫得能冒烟,眼神却亮得惊人。这小叔子,高烧退后跟原来真的不一样了!就在这时,孟斐然想起什么,脸色瞬间凝重:“小叔!李大刚说下月要我们家交四份人头税!”“这大山羊能卖多少钱?够不够啊?”一提李大刚,秦烨眼神瞬间冰冷刺骨!“狗娘养的!太欺负人了!”秦烨咬牙切齿,“咱们家明明就两个人,他敢按四份收税?”“无非就是欺负咱们孤男寡女!”他拍了拍胸脯,霸气侧漏:“嫂子你放心!这野山羊七八十斤,皮毛肉都是好东西,镇上酒楼抢着要!”“再加上我下次进山多猎几只,别说四份人头税,就算十份,老子也给你凑够!”“实在不行,老子就去北坳岭干了那只熊瞎子!”秦烨眼中闪过狠厉。“熊胆熊掌,哪个不是天价?卖了它,咱们直接发家!”“不行!”孟斐然吓得连忙拉住他,脸色惨白。“北坳岭太危险了!你哥两年前就是被熊瞎子伤的!”“小叔,咱们够交税就行,别冒死啊!”看着嫂子惊慌失措的样子,秦烨心头一软。他反手握住她的手,温柔安抚:“好!听嫂子的!不主动找那熊瞎子!”“但它要是敢来惹我,老子直接扒了它的皮!”收拾好山羊肉,秦烨沉声道:“明日一早我去镇上卖肉,顺便给你买布料和冻疮药!你手上的冻疮不能拖,必须治好!”“不用!太浪费钱了!”孟斐然连忙摇头。“不浪费。”秦烨说,“嫂子的手,金贵着呢!该省的省,该花的必须花!”“嫂子,我们该做晚饭了。”秦烨说干就干。他拎起猎刀走向墙角的野山羊。刀锋划过温热的皮肉,“唰”的一声。一条带着厚实脂肪的羊腿被整整齐齐砍了下来。足有十几斤重。“嫂子,你烧锅煮水,我处理羊肉!”秦烨转头冲孟斐然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他将羊腿扛到屋角的石板上。猎刀翻飞间,筋膜被利落剔除。羊肉被切成大小均匀的肉块,鲜红的色泽透着新鲜劲儿。孟斐然点燃了灶台。见他动作麻利,连忙往锅里添了半锅雪水。秦烨把切好的羊肉块扔进锅里,又从找来几颗野山椒和晒干的姜片丢进去。“加点这个去膻,煮出来更香。”随后他转身将从山来带的七八斤松子、坚果倒进陶盆。再往灶膛里添了几根干柴。把陶盆架在火边慢慢烘烤。坚果的焦香很快与羊肉的鲜香交织在一起。弥漫在小小的破屋里,勾得人食指大动。“嫂子,你去把李婶、王大爷和秦叔公请来。”秦烨突然开口,手上正擦拭着猎刀,眼神认真。“就说我猎到了野山羊,请他们来尝尝鲜。”孟斐然一愣:“这……会不会太破费了?”这么大一块羊肉,要是卖掉能换不少钱,够他们交半个月的税了。“不破费。”秦烨放下猎刀,走到她身边,目光温柔却坚定。“有件事,得请几位寨老长辈做个见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