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……”耳边传来女子压抑的轻哼,带着几分隐忍的疲惫。秦烨猛然睁开眼睛。撞进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眼,眼尾还泛着淡淡的红。女子肤白胜雪,眉如远山含黛,柔软的身体压在他身上,外面那件打满补丁的麻布袄盖在她背上。是原主的嫂子,孟斐然!穿越而来的记忆瞬间清晰:二十三岁的孟斐然,半年前刚和他哥哥拜堂。红盖头还没掀,哥哥就被官府抓了壮丁,没两个月就传来战死沙场的噩耗。家里穷得叮当响,就这一件棉袄。下葬时秦烨心疼哥哥,硬是把自己身上唯一的袄脱下来给哥哥穿了,说怕他在地下挨冻。没了御寒之物,连日大雪低温。原主硬生生冻得感冒,高烧不退晕死过去。而孟斐然,竟解开自己的棉袄,用肉身贴着他的胸膛暖他。“小……小叔,你醒了?”孟斐然察觉到他的动静,俏脸唰地涨红,眼波流转间满是惊喜与羞赧。她见秦烨眼神清明,高热似有退意,连忙撑起身子,将背上的麻布袄拿下来,盖在秦烨身上,掖了掖边角,确保能护住他的胸腹和后背。秦烨浑身一僵。看着孟斐然褪去棉袄后,只余下一件解开的贴身小衣。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莹白的光泽,胸前饱满毫无遮掩。看得他呼吸一滞。“你躺着别动,我去升火,让屋里暖些。”孟斐然不敢看他的眼睛,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。她匆匆系好贴身小衣,便光着脚踩在冰凉的泥地上,快步走向屋角的柴堆。秦烨这才发现。自己身上只穿着条粗布短裤,精壮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,却仍能感受到寒意。但身上的棉袄带着孟斐然的体温,暖得格外真切。他喉咙里溢出沙哑的喊音:“嫂子……”“别乱动,烧还没全退。”孟斐然头也没回,伸手去够柴堆里的干柴,指尖因为寒冷微微发颤。她动作麻利地架起柴火,从灶膛里摸出火星引燃。橘红色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小半间屋子。也映得她肌肤愈发白皙,脸颊上的红晕更显动人。秦烨心里又暖又涩。这位嫂子自从嫁过来,哥哥便战死沙场。她却毫无怨言地守着这个家,照顾着他。如今为了救他,更是连棉袄都让了出来,光着身子去生火取暖。“嫂子,你快过来穿上你的袄。”秦烨连忙想把棉袄脱下来,却被孟斐然转头喝止。“别动!”孟斐然瞪了他一眼,眼神里带着几分嗔怪,更多的却是关切。“你病还没好,冻坏了怎么办?屋里很快就暖了,我没事。”她说着,又往灶里添了几根柴。火光更旺了,屋里的温度渐渐升高。孟斐然这才松了口气,转身时刚好对上秦烨的目光。见小叔子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,她顿时羞得手足无措,连忙转过身去,背对着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小衣。秦烨这才回过神,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孟浪。他连忙移开视线,尴尬地挠了挠头:“嫂子,对不起。”“没事。”孟斐然的声音细若蚊蚋,“你感觉怎么样?还冷不冷?”“家里没米了,等火升旺些,我去看看雪地里能不能挖到些冻菜。”“不用!”秦烨猛地坐起身,身上的棉袄滑落了一角,露出结实的臂膀。他一米八五的身高在狭小的破屋里显得格外挺拔,壮实的身躯充满了力量感。“嫂子,我去进山打猎,家里不能一直这么苦下去。”他目光落在身上的棉袄上,眼神坚定。这是家里唯一的御寒物。如今穿在他身上,他必须扛起这个家的责任。孟斐然急得眼眶发红,连忙走过来按住他:“不行!外面雪没膝盖,山里还有野兽,太危险了!”“我不怕。”秦烨拍了拍胸脯。前世熟读荒野求生技巧,打猎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。“嫂子放心,我一定能打到猎物回来。”他说着,将棉袄穿到身上。感觉有些紧,但特别暖和。“小叔,你真的要去打猎?”孟斐然咬着下唇,看到秦烨在点头,松开了手。“罢了,你小心些,打不到猎物就早点回来,别逞强。”秦烨看着她冻得微红的脸颊,心里涌上一股暖流。穿在身上的棉袄似乎还残留着孟斐然的清香。他拎起墙角哥哥留下的猎弓,推开房门,回头冲孟斐然咧嘴一笑:“嫂子,等着我回来,外面冷别出去!”院中积雪没膝,秦烨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中。孟斐然站在门口,裹紧了自己的小衣。望着他离去的方向,她俏脸莫明红了起来,却也多了几分期盼。这个小叔子,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。他刚才明显顶到她了。秦烨走出院子,积雪没到小腿,每一步都陷得深深浅浅。村路上几个早起扫雪的妇人见他背着猎弓、穿着那件眼熟的麻布袄,顿时停下手里的活,围了上来。“哟,小烨这是要去哪?穿的竟是你嫂子的袄!”“可不是嘛,这袄我前几天还见孟斐然穿着呢,你给穿出来,她在家岂不是要挨冻?”“背着猎弓是要去打猎?”“咱小烨出息了,等打到猎物可得给我嫂嫂做件皮袄!”妇人们七嘴八舌地打趣,语气里满是善意。秦烨知道,这些都是邻里乡亲。哥哥死后嫂子日子难,她们没少接济。只是乡下妇人爱嚼舌根罢了。他正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,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突然划破雪地:“秦烨,你给我站住!”只见杨娉扛着扫把扭了过来。她满脸横肉抖个不停,双臂一叉腰,唾沫星子喷得老远:“告诉你那克夫的嫂嫂,前些天借我家的六斤小米,今天必须还!大雪封山谁都不容易,别想着赖账!”“杨娉你过分了!”旁边一个年长妇人忍不住开口。“秦家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,小烨刚烧退,孟斐然一个女人家去哪弄粮食?开春再还不行吗?”“就是!再说小烨前些天帮你家挑了五天水,早够抵小米了!”杨娉被怼得脸涨成猪肝色,扯着嗓子尖叫:“挑五天水就想抵六斤小米?做梦!”“还有你们瞎掺和啥?”“这小子穿他嫂子的袄出门,指不定在家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,我看这债就该让他嫂子用身子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