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筝小说

第31章 扭曲的认知（第1页）

暴雨渐歇，天色依旧阴沉得如同傍晚。

虞清瘫坐在一株巨大的、根系虬结暴露的古树下，浑身湿透，泥浆与雨水混合着从发梢滴落。

她剧烈地喘息着，肺部火辣辣地疼，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山林间潮湿的腥气和……一丝若有若无的、铁锈般的甜腻感？

不，那不是真实的气味。

她用力甩了甩头，试图将那种怪异的感觉驱散出去。

然而，这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眼前一阵发黑，耳边那持续不断的、细微的低语声仿佛找到了突破口，瞬间变得清晰了一些。

【……汁液……是血液……树木在啜饮……】

【……看呐……脉络在搏动……】

“闭嘴！”虞清忍不住低吼出声，声音沙哑得可怕。

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额头，那低语如同附骨之蛆，牢牢盘踞在她意识的边缘，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。

逃亡暂时成功了，那个诡异的山洞和可能的追兵都被甩在了身后。但代价是巨大的。

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从内部打碎后又勉强粘合起来的瓷器，裂缝处不断渗出名为“疯狂”的黑色黏液。

世界在她眼中，蒙上了一层永远无法擦去的、扭曲的毛玻璃。

低语声成了她新的背景音，无休无止。

它们不再像在山洞里那样狂暴，而是变得更加阴险和琐碎，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豸在她脑髓里爬行、啃噬。

它们扭曲着她的感知：

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，听起来像是某种生物在窃窃私语，充满了恶意的嘲弄。

远处溪流的潺潺水声，仿佛变成了无数冤魂的哭泣和呻吟。

甚至连她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，有时也会被低语曲解为邪恶的咒文吟诵。

她无法集中精神，尝试运转功法恢复灵力时，那些低语就会趁机作乱，将平和的灵气流想象成扭曲蠕动的触手，吓得她立刻中断修炼，冷汗涔涔。

求生的本能强迫她必须在这种状态下前行。她开始学习与这疯狂的“新室友”共存。

她必须时刻进行着痛苦的判断。那棵树的影子真的在动，还是低语让她觉得它在动？

那片沼泽散发的是正常的泥腥味，还是低语暗示的腐肉气息？这极大地消耗着她的心力。

她发现，当低语声异常亢奋地指向某个方向或物体，将其描述得极度危险和亵渎时，那个地方往往确实存在真实的威胁——

也许是地形陷阱，也许是毒虫巢穴，也许是某种气息凶戾的妖兽领地。这疯狂的预警系统虽然方式令人崩溃，却意外地有效。

在一次穿越一片看似平静的林间洼地时，她眼中的景象骤然剧变！

翠绿的苔藓和积水变成了沸腾翻滚的、冒着气泡的猩红血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