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心静气,抬眸看向二叔。
“按理来说,身为国公府的嫡系女眷必定是要留于皇城,即便是前往天元宗,也需得东晔皇的首肯,那其中定然不会顺当,唯有偷龙转凤之法可取。”
夜千崇:“可有人选?”
夜落:“我的贴身侍女,青竹。”
夜千崇眉眼一挑,问:“为何不是莲心?”
“她性子柔弱,遇事方寸便乱了,还是跟着我好一些,至于府中,青竹可以打理好的。”
句句在理,但却不见夜千崇的脸色见好。
夜落见他如此,不免发问:“不知二叔,有何想法?”
“你似乎对她们极为信任?”
“自小她们便照顾着我……自然信任……”本来还有些底气,可她越说,夜千崇的脸色就越沉,夜落的语气也下意识的变弱,直至说完,她盯着二叔的黑脸,愣住了。
夜千崇也看着她,终是无奈的一叹。
“告诉我,你是如何判断一人是否可信?又是否可将命都交予他们的手里?”
“她们在险象横生的国公府中,至死都保护着我,为何不信?”
“至死?”
夜千崇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,望着夜落。
回过神的夜落也匆忙移开目光,不敢与他相视。
死都护着她,那是前世的事,只有她知道,所以这个说法于她才最有力,对于夜千崇,却非如此。
夜千崇没有继续追问,看着她。
“要知道,没有什么人会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上,谁都一样,至交也好,血亲也罢,真正能够让你活下去的便是将自己的命,握在自己的手里,而不是交由别人替你看顾。”
一席话,让夜落彻底沉默了。
而像是觉得自己的话语还不够重,夜千崇又启唇说道。
“你虽小,但也是经历过一些事的,所以二叔此番话你定然明白,镇国公府、东晔都不过是那毫不起眼的荆棘丛,你若想踏出这片荆棘,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。”
话说的极为简明,可道理却十分浅显。
以夜落现在的眼界来说,看到的不过是一个被局限的世界,还达不到纵观大局的程度,可这对她远远不够,在她一步一步变强的时候,所处的世界层面也有极大的改变。
夜千崇的用意,在于让她不要依附别人的见解,而是由她自己去探寻,去前行。